好的,我来帮你把这段文章改写一遍,保持字数和原意基本一致,并适当增加一些细节描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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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年幼的张爱玲心目中,母亲黄逸梵宛如神话中的维纳斯女神。她用市面上难得一见的乔其纱,模仿着电影海报上那些闪耀的女明星,精心制作了一件镶满花边的蓬蓬裙,穿在身上时美丽至极,让小小的张爱玲看得眼睛都亮了,满心羡慕不已。
那个年幼的张爱玲当着母亲的面郑重发誓:“我八岁时一定要梳起爱司头,十岁时我要穿上高跟鞋,像妈妈一样漂亮。”她满怀憧憬,眼里闪烁着对未来的美好期待。
然而,命运却残酷得让人心碎,甚至还没等张爱玲长到八岁,母亲黄逸梵便毅然决然地抛弃了她和弟弟,带着小姑子张茂渊远赴海外,开始了全新的生活,像一阵风般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。
这场充满悲剧色彩的婚姻,根源在于丈夫张廷重的无能与恶习。张廷重从小受着寡母严苛的管束,性格被压抑得如同紧绷的弹簧。一旦摆脱了约束,他便开始放纵自己,吸食鸦片、养小妾,仗着自己是家中男人的身份,行事肆无忌惮,完全不顾妻子的感受,认为妇道人家无需多言。
尽管黄逸梵出身传统旧式家庭,从小裹着脚、读着私塾,但她骨子里是中国最早一批思想开放的女性之一。既然无法控制丈夫,她便选择离家出走,用“眼不见为净”的态度结束这段痛苦的婚姻。
这无疑给两位年幼的孩子带来了深深的创伤。敏感的张爱玲无法理解,那个曾经牵着她的小手带她看电影、吃蛋糕、欢声笑语的母亲,为何会突然决然离开。
那天,黄逸梵匆匆忙忙地收拾行李,情绪悲痛交织,难以自控。张爱玲牵着弟弟张子敬的小手,绕开堆满行李的房间,走到母亲面前,渴望得到一丝安慰。可是母亲转过脸去,带着不耐烦的语气哄着孩子们:“好了,都出去吧。”
真正离开的那一天,黄逸梵扑倒在床上痛哭失声,无论旁人如何劝慰,都无法止住她的泪水。没人知道她是在为即将失去母爱的孩子而心痛,还是为未来不可知的命运而悲伤。
抵达欧洲后,黄逸梵如鱼得水,游历名胜、参加各种社交聚会,还与一名外交官陷入一段轰轰烈烈的恋情,完全忘记了身后被遗弃的两个孩子。
远在国内的张廷重感到孤独寂寞,便迎娶了姨太太“老八”入门。老八长于察言观色,以美色示人,对张爱玲关怀备至,为她做新衣,带她参加舞会,品尝奶油蛋糕。
小孩子天性势利,张爱玲被老八的糖果和礼物哄得心甘情愿,乖巧地对她说喜欢她,这让出身卑贱的老八欢喜不已。
女佣们拿出一张张照片,让张爱玲和弟弟辨认母亲的模样。张爱玲随手指了指黄逸梵的照片,脸上毫无波澜,仿佛那只是一张普通的照片而已。
在最该与母亲亲近的年纪,张爱玲面对的却只是模糊不清的影像。
1928年,经历失恋打击的黄逸梵决定回国,却没有登楼去看望孩子们,而是舒服地坐在椅子上,让仆人叫醒正在午睡的姐弟,将他们带下楼。
她虽尊重孩子们的意愿,精心粉刷了色彩斑斓的儿童房,却改不了她骨子里的任性和颐指气使,缺少了母亲应有的温柔和关爱。这些性格上的缺陷,在之后的岁月中一遍又一遍地割裂着最亲密的亲情。
她对张爱玲的打扮总是不满,常常挑剔女儿的衣服穿得不合适,尽管这些衣服都是她从海外专门买回来的,只是尺码偏小。那句“怎么给她穿这么小的衣服”,张爱玲记了一辈子,成了心头的刺。
接着,她又动手挑剔张爱玲的刘海,嫌长长的刘海显得女儿笨拙,整个形象都被她说得一无是处。
母亲既不在女儿身边细心照顾,却又从不吝惜尖刻言语,话语如同利锥一般,一针见血地刺进女儿的心坎,令她难以承受。
黄逸梵对孩子们是否好?答案是肯定的,但她用的是自己认为“好”的方式,却完全忽略了孩子们同样是有思想、有感情的独立个体。
相比之下,弟弟张子敬的性格较为迟钝,对外界的感知力不强,能较好适应;而张爱玲则极为敏感,母亲一个随意的举动,就可能刺痛她的心灵。
母女感情的顶峰,莫过于张爱玲离家出走,奔向母亲的那一刻。她因得罪继母孙用蕃,被父亲软禁数月,患上痢疾险些丧命。好不容易恢复健康,她机智大胆地甩开门房和巡警,独自一人来到母亲租住的公寓。
那一刻,母女紧紧相拥痛哭,张爱玲曾以为这场哭泣之后,所有的苦难都会随着苏州河的水流奔向大海,然而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头等着她。
母女间最大的隔阂,是金钱问题。
黄逸梵第一次出国时手头宽裕,过得潇洒自在。第二次出国,她在美国遇见男友维基斯,为支持对方经营的皮具生意,卖掉了箱箱古董。然而,命运弄人,这对恋人耗费大量金钱和心血,最终亏得血本无归。
祸不单行的是,黄逸梵为了筹钱伤透脑筋,而小姑子张茂渊则把托付给她的钱都用来帮亲戚打官司,家里陷入经济窘境。
这种情况下,张爱玲的投奔无疑是火上浇油。但作为母亲,黄逸梵不忍心再把女儿赶回那个阴冷黑暗的家,虽然收留了她,却因钱财拮据而时常头痛不已,心情不好时便将情绪发泄在女儿身上。
年幼的张爱玲很快明白了,金钱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。
经济紧张但又要强的黄逸梵,竭尽全力要把女儿培养成一位名媛淑女。可惜张爱玲的性格与母亲理想中的形象相去甚远:她害怕陌生人,生活技能极差,煮饭洗衣连走路的姿势都得母亲手把手教。
黄逸梵耐心有限,有一次张爱玲生病,她竟狠狠训斥女儿:“我宁愿看你死,也不愿看你活着处处受苦。”
一次家中宴请,餐桌少了一张椅子,张爱玲为了讨母亲欢心,主动去搬椅子。她笨手笨脚,差点撞倒一盏落地灯,还弄乱了精致的小地毯。好不容易把椅子拖到过道,黄逸梵当众斥责她:“你这是干什么?猪吗?”
诚然,谁遇到这样的女儿都会生气,但在众人面前受辱,足以让张爱玲铭记一生。
在时好时坏的母女关系中,黄逸梵为张爱玲的前途着想,决定送她出国留学。
筹备过程中,张爱玲时常看到母亲脸上的痛惜与无奈。
生活曾优渥时,她视母亲为高高在上的女神;而当经济拮据后,她才发现母亲不过是个普通女人,为了钱常常发脾气。
母亲为她聘请5美元一小时的外教时眉头紧锁;为她办理英国护照花费巨资后又开始担忧:“你去了英国,万一遇到什么人怎么办?”
张爱玲承诺绝不谈恋爱,将来赚钱第一件事就是孝敬母亲。
但这些疑虑反复出现,甚至让张爱玲差点放弃出国留学。
为了节省车费,她宁愿步行走过半个城市去补课,也不愿乘公交。
黄逸梵对女儿苛刻无比,而对自己却极尽奢华。她虽然口口声声说没钱,却周末买鲜花美食,招待客人喝下午茶。
为保养身体,她花高价定羊奶,却对女儿每天走路磨破脚底视若无睹。
她是一个极端个人主义的母亲,生活几乎全为自己绽放,而女儿却总是灰头土脸地站在她光芒的阴影下。
1939年夏,张爱玲以第一名成绩考入伦敦大学,但因英国战事爆发,未能前往,改到香港读书。
临行前,母亲仅淡淡地说了句:“走好。”
两年后,黄逸梵突然现身香港探望女儿。此时她的爱人维基斯已死于空难,孤独的她也许觉得靠近女儿更好,却没料到这次见面彻底恶化了母女关系。
张爱玲因成绩优异,受教授喜爱。一位讲师弗朗士知道她没拿到奖学金,自掏腰包赠她八百块奖金,鼓励她:“保持成绩,明年一定能拿全奖。”
张爱玲骄傲地把钱交给母亲看。
黄逸梵却冷冷说道:“这怎么能拿人家的钱?要还给他。”
她怀疑女儿和讲师有私情,认为这钱来路不明,是卖身的钱。
张爱玲急忙辩解:“除了上课没任何往来,他也不喜欢我。”
母亲沉默,让钱放桌上。
几天后,张爱玲到母亲住的高档酒店,偶然听见黄逸梵的牌友嘲笑她昨晚输钱,数目正好是八百块。
黄逸梵对此事支吾其词,搪塞过去。
此时,她手头宽裕。小姑子张茂渊卖掉几条弄堂,偿还了之前的亏损,黄逸梵因此恢复了贵妇生活,在香港住豪华酒店,出门有专车接送。
反观张爱玲,生活拮据,穿着朴素,夏天整日在食宿免费的修道院借宿。有人知道母亲住浅水湾最贵酒店,便暗自嘲讽她:“会装穷,白占修道院便宜。”
离开母亲住处后,张爱玲心疼那八百块钱,心中对母亲却满是失望:“是她自己做的决定,但现在知道,一条长路已经走到尽头。”
黄逸梵却未察觉女儿内心的失望,她只爱自己,从未真正完全爱过别人。
决定再度周游世界时,她忙着收拾行李。张爱玲想帮忙,却因无从下手,只好坐在一旁。
黄逸梵忽然发火:“这两天少来几趟。”
动身当天,暴雨倾盆。黄逸梵在一众朋友簇拥中离去,张爱玲站在人群最边缘,母亲用不耐烦的语气挥手告别:“好了,你回去吧。”
后来,张爱玲凭笔闯出一片天地,成为上海滩一代文坛才女,但亲戚们不满她在小说中揭露家族秘密,纷纷给黄逸梵写信告状,要求她管教女儿。
黄逸梵再度回国,这次以开明母亲的形象出现,不再责骂张爱玲,反而聊起了她与胡兰成的往事。
时光流转,角色转换。曾经拼命讨好母亲的张爱玲,如今心已凉,母亲却变得热情起来。
也许是因为张爱玲的创作成功,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