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胄腰间悬雅饰:带钩千年流变与风华赏鉴

2025-06-05ASPCMS社区 - fjmyhfvclm

时光流转,瞬息万变

带钩静卧于贵胄腰间

静静钩连着千年时光

它不止是罗裳的系扣

更是匠艺与时代精神的凝聚

️贵胄腰间悬雅饰

带钩,古称“犀比”,是中国古代专为男性设计的重要衣服配饰,功用类似如今的皮带扣。带钩在古代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,不仅造型千变万化,质料品类丰富,装饰工艺更是丰富多彩,如同历史的微缩景观,将古人的审美意趣、工艺智慧与生活方式一一呈现。

带钩作为古代服饰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,其发展演变与服饰文化紧密相连。新石器时期的良渚文化遗址中,已出现刻有纹饰的钩状器物,当时或作为礼器使用,承载通天祭神的宗教意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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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周时期,受礼制影响,革带出现,带钩作为连接革带的部件随之诞生,因革带外有绅带装饰,早期带钩多隐藏其下,主要用于方便佩戴饰物。春秋时期,带钩成为直接佩戴在腰间的实用配饰。战国至秦汉时期,带钩使用盛行,秦朝时形制趋于统一,材质成为彰显阶级差异的手段;汉代因丝绸之路开辟,带钩制作呈现多元融合,工艺更为精美。

跽坐人漆绘铜灯

1974年河南三门峡上村岭出土

现藏河南博物院

战国跽坐铜人腰间束着一条宽带,宽带通过带钩相互扣系

魏晋南北朝时期,随着服饰文化发展与带扣普及,带钩形制改变,体型变小、变厚,使用数量减少。隋唐时期退出实用舞台。元代后,带钩逐渐转变为以装饰为主的小巧配件。带钩历经数千年,见证了中国古代服饰文化的发展脉络。

带钩的经典形制为一端曲首,弓背,背有圆钮。主要由钩首、钩颈、钩体、钩面、钩钮、钩尾等组成。

️钩首

带钩的核心受力部位,主要用来连接。造型多为兽首,如龙首、螭首、禽首等。

️钩颈

介于钩首和钩体之间。

️钩体

带钩的主体。形制有动物形、琵琶形、棍形等,长短宽扁不一,造型丰富多样。

️钩面

钩面是带钩最为精彩之处,除简洁素雅的素面外,更是刻画、浮雕、镂空、鎏金、错金银、镶嵌等多种繁复装饰工艺的主要承载区域。

️钩尾

与钩首相呼应,起到平衡作用。

️钩钮

位于钩体背部中下端位置,起到隐形锚定作用。

带钩使用示意图

①将带钩背部钩钮固定在革带钮孔中

②在腰部系革带,可以根据腰围尺寸进行调节选择革带上打好的孔位

③将钩首挂在革带另一端打好的孔位中

️带钩的用法

带钩是古人服饰穿搭的点睛之笔,除带钩本身的精妙设计是一大亮点外,带钩的用法也有其值得称道之处:

传统单钩式

将带钩背部的钮固定在革带一端的钮位中,钩首可根据松紧选择勾挂在革带另一端打好的孔眼中。

并列多钩组合式

常采用双钩或者多钩的形式,专为适配宽幅腰带。通过将尺寸一致的两个或多个带钩并列排布,极大增强了革带的稳固性。此方式既满足功能需求,也展现独特设计风格(多见于北方游牧民族带钩)。

组合式环系挂式带钩

该形式通过将带钩背部的钮缠绕固定于系带中,另一端则借助玉、铜、铁环或者绳结套连接固定在系带另一端,形成“钩环佩”的结构。佩戴时,由带钩进行系挂圆环,实现束腰功能。

️馆藏带钩赏鉴

在保定市博物馆馆藏中,珍藏着一批极具历史与艺术价值的带钩,它们或见证了王侯贵族的奢华生活,或镌刻着工匠巧思的精妙细节,每一件都诉说着尘封已久的故事。接下来,就让我们走进这些馆藏带钩的世界吧。

战国耜形错金兽首铜带钩,通长9厘米,宽5.8厘米,以农作翻土工具耜为造型灵感,一端圆首曲钩,尾部似耜叶,背设钮且下端有钉柱。其表面运用错银工艺,先錾刻浅槽,再嵌入银片丝,经打磨抛光,铜银交辉,卷云纹细腻规整。错金银工艺作为中国古代金属装饰的巅峰技艺,在战国至西汉达鼎盛,此带钩将工艺与造型完美融合,华丽精致,极具艺术价值与历史意义,堪称珍品。

战国兽面琴弦纹铜带钩,长13厘米,宽2.8厘米。采用琵琶形设计,一端螭首钩首连腰带,一端钩钮固定。钩身琴弦纹规整流畅,赋予韵律美感;末端兽面威严庄重,双耳如翼、双目圆睁,尽显神秘庄重。兽面纹传承商周青铜器“通神”文化,于这件带钩上承载着辟邪祈福的美好寓意,既是古代纹样艺术的体现,也反映古人对祥瑞的向往,是战国时期铜器工艺与文化内涵结合的佳作。

战国鎏金兽面琴弦纹铜带钩,残长14厘米,宽2.5厘米。整体呈扁长匙形,钩首螭首曲颈,钩身琴弦纹规整流畅,末端兽面双耳卷立、双目圆睁,造型神秘庄重,刚柔兼具。其通体采用鎏金工艺,虽残仍显华贵,这种始于春秋战国的金属装饰技法,经复杂工序使金附着器物表面,既增强视觉美感,又提升防腐性能。鎏金工艺与纹饰的结合,展现了战国时期高超的金属加工技艺与独特审美。

战国嵌绿松石云纹铜带钩,长20.5厘米、宽2.8厘米。呈琵琶形,钩首雕琢为螭首造型,钩身扁长,由前至后渐宽,背面平整并设圆钮。其钩面以几何云纹为主饰,运用精湛镶嵌工艺,将深浅各异的绿松石巧妙嵌入,构成精美图案。云纹交错分布,与绿松石相映成趣,层次丰富、清晰秀美,尽显华贵典雅。云纹作为传统文化祥瑞符号,寓意美好吉祥。嵌绿松石工艺在制作时,先将珍贵绿松石切割成适配凹槽的镶嵌件,再以桐油、生漆固定,经填缝、打磨、抛光,终成这一战国时期的工艺珍品。

战国蛇纹铜带钩,残长9厘米、宽4.9厘米。该带钩末端虽残,却难掩独特魅力。钩身以浮雕技法,生动刻画两条交缠大蛇,蛇头为三角,鳞片细腻,蜿蜒身姿尽显神秘灵韵。下方雕刻威严的饕餮纹,以鼻梁为中线,圆目、凸鼻、双角、巨口雕琢入微,诠释着权力与地位。灵动蛇纹与狞厉饕餮纹刚柔并济,碰撞出奇妙艺术效果。蛇在古代象征神秘灵性,饕餮纹代表权力,二者结合不仅是艺术的交融,更展现出战国时期独特的文化内涵与审美意趣。

战国菱纹铜带钩,通长14厘米、宽3厘米,呈经典琵琶形。螭首钩首小巧,钩身扁长,背面设圆钮,由前向后渐宽的造型流畅自然。钩面以菱格纹为主饰,内壁与外部搭配几何纹,丰富了图案层次。工匠运用錾刻技艺,在钩身精心雕刻凹槽,精准勾勒出规整菱格纹样,线条流畅,纹路清晰。菱纹与几何纹相互映衬,简洁中不失精致,展现了战国时期高超的金属工艺水平。

战国琴弦纹铜带钩,通长15厘米、宽3.8厘米,为琵琶形构造,螭首钩首精巧,背面圆钮实用美观。其最独特之处在于以“琴弦纹”为核心装饰,等距排列的规整线条,宛如琴弦,赋予器物灵动的音律感与秩序美。工匠在钩身细致雕琢浅槽,再经打磨抛光,让金属光泽与琴弦纹路完美融合。纹饰虽简约,却勾勒出独特韵味,既体现了战国时期简约大气的审美风格,也彰显了古人将生活元素融入器物设计的巧思。

一方带钩,千载春秋,从礼器到实用器,带钩从新石器玉带钩的雏形出现,再到春秋战国的铜带钩的青铜古朴,再到汉唐的金银宝石镶嵌的鎏金奢华,到宋元玉带钩的温润华贵,直至明清与现代的创新演变,一钩一钮之间都凝结着匠人对“器以载道”的执着,当我们拂去历史尘埃,这一枚枚带钩宛如时光的信使,至今仍诉说着我们这“礼仪之邦”服饰文化绵延千年的辉煌历程。

参考资料:

1、马振凯 《带钩起源的服饰背景》,山东艺术学院学报,2010年;

2、王仁湘《束带矜庄——古代带钩与带扣》,文物出版社,2022年;

3、张 尉《环带风流五千年-历代玉钩概述》,2023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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